两个妈妈(两个妈妈韩版电视剧在线观看全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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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2025-06-20 08:10: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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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12月24日两个妈妈,时隔六年,聂树斌妈妈张焕枝和呼格吉勒图妈妈尚爱云相聚北京。简笔划(微信ID:xinhuarongmei)独家记录了这两位“悲情妈妈”的重逢,见证了有着“相同命运”的两位妈妈的悲伤、欣慰、坚韧......
6年前的承诺
2016年12月24日,西方国家节日中的平安夜,中国大面积遭受雾霾笼罩,河北尤其严重,但这些也挡不住两个悲情母亲的脚步……
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到六年前。2010年春天,为了推动呼格、聂树斌两案的再审,知名媒体人、中国政法大学冤假错案研究中心副主任、时任《长城月报》总编辑朱顺忠,在全国两会召开期间,将两聂树斌妈妈张焕枝和呼格吉勒图妈妈尚爱云“请”到了北京,并在天安门前拍下了一张合影。也就是在那个时候,朱顺忠承诺两个妈妈,等这两个案子平反之后,要再把两位妈妈请到北京,再到天安门前拍张照片,而这次,照片上一定要有她们的笑容。
2010年3月,呼格妈妈(左)和聂树斌妈妈在天安门前合影
如今,两个案件已经平反,两个母亲顺利抵京,在平安夜这天,她们在天安门前拍下珍贵的照片……
↓看两位妈妈感人相聚(视频24:00)↓
6年后两个妈妈京城再聚
2016年12月24日,简笔划(微信ID:xinhuarongmei)记者早早奔赴位于石家庄下聂庄村的聂树斌家中。此时,6时30分,天还未亮。
聂树斌的母亲张焕枝打开了房门,将记者带进了厨房。
“我正在给老头子包饺子,两个妈妈你们稍坐,他身体行动不便,我煮点饺子放在他床边。”记者留意到,在钨丝灯微弱的照明下,张焕枝动作灵活的擀皮、包饺子。
谈起儿子平反的事,张焕枝哽咽地说,“在宣判聂树斌无罪的那一刻,我狠狠地拍了桌子,忍不住哭了,心里说不上恨,也说不上埋怨,再想想,还是高兴的,20多年没有白跑,对得起我这儿子了。”
不一会儿,张焕枝将煮好的饺子端出来送给了老伴,又给养在院子里的小柴狗弄了些吃食和水,趁着朦胧的晨光,和记者一起踏上了去北京的路程。
与此同时,这个时候,呼格吉勒图的双亲,正乘着火车从内蒙古赶往北京……
呼格妈妈:当初我每年都来北京上访
上午7时半,载着呼格父母的火车抵达北京。当呼格妈妈尚爱云在出站口见到朱顺忠的那一瞬间,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。
尚爱云的小儿子媳妇刚刚生了一对龙凤胎宝宝,“加上老大家的闺女,现在我有两个孙女、一个孙子。”谈起孙辈,她高兴地向朱顺忠和简笔划(微信ID:xinhuarongmei)记者展示手机中的照片。
尚爱云见到朱顺忠之后,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摄影/刘姝蓉
尚爱云和朱顺忠携手走出火车站 摄影/刘姝蓉
以下为尚爱云与记者对话实录——
简笔划:这些年身体情况如何?
尚爱云:一直不太好。案子最后宣判的那一年(2014年12月15日,内蒙古自治区高院再审判决呼格吉勒图无罪),我是真撑不住了。那会的的体重也就100斤。),我几乎就变的不怎么吃东西了。就心里七上八下老在想这个事儿。
简笔划:大孙女知道呼格叔叔的事情吗?
尚爱云:我大孙女叫乌兰,呼格的事对大孙女的影响挺大,她从小就记得这事了。因为从她出生后,我就开始打这个官司了。
乌兰说,为什么我只能看二叔的照片,看不到本人。有时候,她看电视里演到跟冤假错案有关的内容,就会问,为什么我叔叔会遇到冤案,为什么叔叔人没了?
有一年清明,我去上坟她也要跟着去,我说两个妈妈你太小不能去。后来,她拿攒下的钢嘣儿,由爸爸领着去鲜花店买了一把鲜花,她说让我替她带着给二叔。(说着说着尚爱云的眼眶泛红,留下泪来。)
案子平凡前,我经常来北京上访。乌兰是小孩子,以为上北京很好玩,她不理解我,她不知道奶奶实际是不想去北京的。以前,每次我从准备来北京上访前的半个月就开始难过死了。
简笔划:从什么时候开始来北京上访?
尚爱云:从2006年就开始的,2005年5月份还去过国务院。
简笔划:每年都过来吗?
尚爱云:每年(都来),有时一年中不只一次。因为那会儿最高人民法院规定是两个月可以接待一次。
简笔划:去最高法哪个部门?
尚爱云:最高法就是去信访局。也去过公安部、全国人大。
简笔划:那些年每年进京困难吗?
尚爱云:困难,不好进。我们那几年来的时候经常赶在每年北京开两会的期间,肯定要来,年年要来。
尚爱云、李三仁给朱顺忠展示孙子孙女的照片 摄影/刘姝蓉
呼格的母亲尚爱云 摄影/刘姝蓉
呼格的父亲李三仁 摄影/刘姝蓉
简笔划:这些年有这么多记者跟您联系过,为什么会跟朱顺忠关系这么好?
尚爱云:那个时候,在北京的记者里,他是最早去采访我的。我到今天都记得,当时我抱着小乌兰出去接的他。乌兰那会儿三岁大。
当时,朱顺忠去我们那儿采访,给我打电话说他过来了,问我从哪个方向走,我告诉他路线后,就出去接他。当时还下着雪,离那么远我感觉就是这个记者。
朱顺忠:那年应该是2007年,当时我坐着公交车,背了个双肩背包去采访的。
尚爱云:那个时候,朱顺忠是北京记者里去的最早的一个,他一直关注这个事情。那几年我们来北京住不了旅店,因为我俩的身份证被拉了黑名单,都是小朱帮忙给我们找住处。小朱人挺好的,正直,有正义感,也帮我联系过很多其他媒体的记者。
简笔划:认识朱老师之前来过北京上访吗?
尚爱云:已经来过了。我是从2006年开始上访的。当时来了北京就转向。那几年我们没钱,就坐那火车硬座,45块钱,空调也没有。我上车就开始吐,一直吐10个小时。那时候北京南站还没修,45块钱,火车开到北京站。从火车上下来后,好几天都吃不下东西。再后来,从2008年开始买卧铺票。
朱顺忠和尚爱云 摄影/刘姝蓉
简笔划:还记得2010年跟聂树斌妈妈在天安门前合拍照片的事情吗?
尚爱云:记得,那是2010年。当时就是小朱子派人接的我。他派人把我和老头俩人一起接来北京,那时小朱子安排我们吃住,几乎不出门,因为不敢出门。
简笔划:聂树斌案平反那天你跟张焕枝联系了吗?
尚爱云:夜这么长,就是那种的感觉。当天晚上,我给她打电话一直打不进去。后来第二天上午给她打电话,她才接了。
朱顺忠:当天上午我也跟聂树斌妈妈通了电话,她说刚刚跟你通完电话,还问我说是不是跟你商量好一起打的,我说没商量,因为前一天晚上打电话一直占线。
简笔划:当时你是从哪儿看到那个消息的?
尚爱云:手机上头。是我们大儿子先看见了告诉我们的。
聂树斌妈妈:21年的苦和难都由我自己担
12月24日上午10时许,在简笔划(微信ID:xinhuarongmei)记者的帮助下,聂树斌妈妈张焕枝与呼格父母尚爱云、李三仁在宾馆顺利汇合……
在见面的一瞬间,两个妈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,激动地大哭起来。
以下为张焕枝、尚爱云、朱顺忠与记者对话实录——
朱顺忠搀扶着张焕枝前行 摄影/刘姝蓉
简笔划:聂树斌案是2016年12月2号平反的。张妈妈当时您知道第二天要有一个重大结果,前一天晚上睡着了吗?
张焕枝:当时我心里想的事,如果明天直接宣判,90%应该是好的结果,剩下的10%把握不定。为什么90%把握定了?因为山东高院把基础工作已经做好了,但是我还有10%心里还没有底。
尚爱云:我们的案子整整比你早了两年,给我无罪判决的那天(呼格案于2014年12月15号判决),我们家门口的楼道都被记者挤满了。大门都挤不进去人了,送来无罪判决的那天,法院的人叫我签字,我说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,不差这点时间,我看一看。
然后,我跟我老头、律师,三个人坐那儿看了判决书的最后三页,第三页最后写的是无罪判决,终身无罪。
哭泣的张焕枝 摄影/刘姝蓉
张焕枝:这么多年下来,我心里好像是有种力量、一种信念在给自己鼓劲。
记者们都说,阿姨你真坚强,不是我多坚强,而是这个事情我不做也得做。我就是一个农村老太太,文化又不高,最终判决的23页我逐条逐条看,只要有证据都接受,没证据都不接受。
但是,为什么聂树斌在被抓的前5天里,没有口供?你想想看,我心里面怎么能不气得慌,怎么能不恨。重型犯啊,前5天怎么能没有一点口供。
尚爱云:有时候我会想,我这9年是咋熬过的啊!曾经有记者对我说,我熬了一晚上等得都不行了,你们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。
简笔划:聂树斌案平反那天,在庭上听到儿子无罪时心情如何?
张焕枝:这么多年受的苦、难,都得我自己承担。12月2号那天宣布聂树斌无罪的时候,法庭下边坐着120个人,满满的一庭。后来,法官坐在上面一点一点地念,念到聂树兵无罪的时候,我一点都控制不住了,一是难受自己这些年受过的折磨,另一个是难受即便宣判无罪了,可是我的孩子回不来,当时我就哇哇地哭,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。有个警察在我身后拿着纸巾跟我说,阿姨阿姨,不要哭了,不要哭了,宣判还没有结束。但是我当时就是止不住,哇哇地哭。
然后,我就砰砰地敲桌子,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个劲。一边敲一遍说,我的孩子回不来了,我的儿子回不来了……最终给儿子拿到无罪判决了,是心酸、心痛还是恨,我也搞不清楚。
尚爱云安慰哭泣的张焕枝 摄影/刘姝蓉
呼格父亲李三仁给张焕枝看他孙子孙女的照片 摄影/刘姝蓉
简笔划:恨谁?
张焕枝:恨当年他们弄错了。为什么没有证据就能随便枪毙一个人。恨得牙根痒痒。假如说我的孩子能回来,一分钱赔偿不给我也高兴。可是你赔偿再多孩子也回不来了。
尚爱云:谁能给你翻过去这最痛苦的这一页啊?别人说得容易,最后还是得靠自个儿翻过去,谁也治不了你心里这个病。
张焕枝:我家老头身体不好,地里农活、家里事情全靠我,儿子的事情我一个人跑了21年,又苦又累。1995年儿子被枪毙了,第二年老头就吃药,不想活了。我说你为什么这样想啊,他说,活得没有意思了。直到现在他脾气也不太好。
朱顺忠:聂树斌案追责情况尚不清晰
简笔划:呼格案和聂树斌案这两个案子有何不同之处?
朱顺忠:对比这两个案子,呼格案再审宣判时,内蒙高院的领导曾亲自到呼格家鞠躬致歉送来判决书。而聂树斌案到现在为止,河北高院院长都没有到当事人家里面去。
此外,和呼格案相比,聂树斌案件判决后,对于相关负责人的追责目前还并不清晰。譬如,谁当年是聂树斌专案组的组长,等等这些情况都还不清楚。
对于呼格案的追责,我并不满意,但不管怎么样,案件主办人冯志明(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原党委委员、副局长,呼格案专案组组长)被抓了。我相信,聂树斌所遭受的刑讯逼供应不次于呼格,否则一个没有行凶的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杀了人。
国家赔偿完之后很快就会进入追责程序,这个过程不会很快。因为,在案件最开始时可能还并不是一个很大的错,但是经过了21年,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,像滚雪球一样。
撰文/纪欣 陈威
呼格父亲李三仁给张焕枝看他孙子孙女的照片 摄影/刘姝蓉
尚爱云、张焕枝和朱顺忠在天安门前合影 摄影/刘姝蓉
尚爱云和张焕枝在天安门前合影 摄影/刘姝蓉
尚爱云和张焕枝在红旗下合影 摄影/刘姝蓉
尚爱云、张焕枝和朱顺忠在天安门前合影 摄影/纪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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